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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访 | 白杉:离职之后,“自由”摄影之路上的得与失

蒋得好 中摄协影像中文网 2019-07-12

和白杉相识,是在2016年7月新疆举行的“奇台摄影英雄会”上,我是主办方的工作人员,他是参加活动的摄影师。活动举行的几天时间里,我跟白杉慢慢熟络了起来,聊天中得知他刚在前不久的4月,辞去了千龙网首席摄影师的工作。他想换一种拍摄方式,体验不同的生活和工作,所以他开始四处旅行。因为机缘巧合,离职后去的地方一个接着一个,新疆是他继广西、香港、澳门、深圳之后的第五站。 


之后的半年时间,偶尔会在旅行活动上遇见白杉,聊聊他又去了那些地方。偶尔闲下来的他也会跟我聊一些他的困惑,毕竟离职之后的“自由”之路,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走好的。


不过,无论做什么样的打算,都是一个有失有得的抉择。离职之后他失去了什么又得到到了什么?


白杉


80后,自由摄影师。


2014中国十佳手机摄影师;2015大理影会亚洲先锋摄影师入围;2014“中国梦”随手拍手机摄影一等奖;2016美国国家地理全球摄影大赛(中国区)手机类三等奖;2014独立出版摄影书《过》,参展2015北京摄影双年展、入围2016连州摄影节马丁·帕尔摄影书奖评审。2010出版《内蒙古》自助游指南。


4月,北京。


4月,北京。


蒋得好:当时为什么会想到离职?

白杉:想换一种拍摄方式,体验不同的工作和生活。就是想出去看看。离职后去的地方也是机缘巧合一茬接一茬。


蒋得好:您觉得工作上的摄影和自己平时的摄影有什么区别吗,您会不会觉得两者之间会互相影响?

白杉:其实是可以平衡好的。毕竟一个满足生计,一个仅属爱好。但在我这里似乎有点困难。一个企业或单位呆久了,一些价值观的东西还是不自觉地的会影响到自己。不过离职后的这一段还算顺利,生活工作如期进行。

 


4月,北京。


5月,合肥。


蒋得好:离职这一年您觉得自己是自由职业者吗?

白杉:算是个自由人,但还未真正把摄影职业化。这一段时间,我以半休假半拍摄的方式行走着、生活着。平均下来,每个月在北京不足15天。有意思的是,离职后我每个月的平均收入比上班时还高一些。但收入不仅局限于拍摄、供稿,还有一些摄影外的合作项目的对接,它解决了我很大的一部分生活花销。就职业方式来说是自由的,不坐班不打卡。但就"自由职业者"(以自由的摄影改善提升生活品质)来说,其实还是略微困难。这个需要时间和机遇,或个人风格与市场的调和对接。

 

蒋得好:如何理解“自由”?

白杉:自由?就如你把自由加了引号一样,它的确是相对的。我所谓的自由是离开领导指哪打哪的工作方式,进入到自行安排生活起居时间、工作内容的节奏里。但表面上自由的工作,也需要与合作方共同沟通协作来完成,所以我不觉得存在真正的天马行空的自由。人在这个秩序社会里存在并发展,就注定要按照一些游戏规则进行。我是那种“自由”一段渴望"安定",“安定”后喜欢"漂泊"的人。其实就如这些引号的加入一样,它意味的仅仅是人生的一种状态,在不同的阶段,享受那个阶段真实的自己。

 


5月,曼谷。



6月,清迈。


蒋得好:离职之后遇到最大的困难是什么?

白杉:那些熟悉的、惯性的思维和认知,在改变过程中的互相掐架。比如我一直以来的摄影工作围绕新闻、纪实摄影展开,但我骨子里又很喜欢时尚商业的东西。但之前的工作环境下,我实战的机会并不多。离职后,我以为这些东西不复杂,专门抽出了一段时间拍了些所谓的时尚的东西,但惨不忍睹。我才体会到,不是说我看了一些时尚的画册、有些时尚的朋友、找了时尚的模特就可以拍出时尚的照片了。延展到生活中诸如此类的问题:当我跳出之前的工作模式后,逐步发现,自己真正掌握的东西太少,自以为是的地方太多。养人的平台也会加速人的惰性。而这些看起来的纠结、困惑、反思或也是一种进步。

 


6月,泰国。



6月,深圳。


蒋得好:这一年四处行走的经历对您有什么改变?

白杉:今年去了甘肃张掖看丹霞地貌、游览了高度城市化的港澳深、在一直向往的圣地西藏过了生日、经历了尼泊尔泥石流的致命一击、多样地貌的新疆、草原腹地内蒙、零下30多度的东北伊春、还有零上30度的东南亚泰国.......每一个地方,初入时,那些景和人,都会令我兴奋,但呆过几日后,我又进入到了摄影的一种观看里,夹杂了一些看似"喃喃自语”的影像表述。之后我就想回到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中,旅行终究只是一场易逝的烟火。但它的确又是让人了解不同地域景貌、体验异样风土人情的一个切口。它让我产生了一种想要出走然后又返回的往复的冲动,在现实的生存空间和肆意的行走空间不断转换的时候,我学会了停下来感受生活,继而快马加鞭去迎接竞争。这或许是旅行的行走带给我的一丝思考。


6月,山东。


7月,新疆。


蒋得好:前段时间看您在朋友圈里发图,我看有人留言说您你的摄影有了很大的突破,您觉得有吗?是什么让您的摄影有了突破?

白杉:大家都在拍一些照片,有时我很想从你硬盘里把你认为的废片“据为己有”,你或许也会"虎视眈眈"把我的废片揽入怀中。我们都有一些自己认为的好照片,但别人未必喜欢的,自己讨厌的,恰符合对方口味的。如何编选呈现,直接导致了你在别人眼中的风格呈现。我在朋友圈里发了一些之前我觉得不理想的图片,居然有人就是那么地喜欢它。可见,我拍摄本身并未改变,而是思路的转换导致图片的展示出现了转变,这样别人就会觉得我突破了。真的突破了吗,我也不知道。但他们应该看到了这个变化。


8月,尼泊尔。


8月,尼泊尔。(合成)


蒋得好:下一步准备做什么?

白杉:2月末,将把离职后这段时间的影像汇编成一本摄影画册《31》。这月中,在深圳有一场面试,是一份和摄影不太相关的工作。这是毕业在北京九年来,第一次有了去尝试一份和摄影无关工作的想法。结局无论成败,在多重职业角色转换中,这些都是成长。最大的改变是对固化的一些想法进行“破茧”。也不排除离开北京的可能。互联网发展的当下,职业的方式和工作地点选择,有了更多的可能性。摄影一直是挚爱,理想也并未飞灭,有时把它当个爱好也未尝不可。

 

8月,甘肃。



8月,西藏。


蒋得好:我知道您已经在准备出第二本摄影书了,做第一本摄影书的初衷是什么?

白杉:因为害怕手机图片数据的丢失,所以出版了我的第一本摄影书:《过》。从2012开始用手机拍照,我的手机摄影作品在网媒纸媒、展览、获奖都均沾了一遍。出版物是进一步立体化展示作品的一种载体。这个画册,自行选题、策划、编辑、排版、找印厂再推广。它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。

 

10月,内蒙。


11月,山东。


蒋得好:做第二本摄影书和做第一本摄影书的初衷有变化吗?如何编辑的?

白杉:我对电子的东西没有安全感。出版物意味着还有那么一些喜欢你的人帮你保存这些影像。虽然这样解释起来很"自欺欺人"。


现在这本画册名为《31》,是围绕这一年的行走所拍的影像,有经历过生死擦肩的车祸,遇到过不同肤色人的喜怒哀乐,有后期进行拼接的异地异物嫁接的影像,真实与失意都有。


这本画册的编排上,省略了明显的地域性特征。随走随行的影像和后期叠像的虚构影像,一起编辑而成,成为关于这年的记忆。这年我31。


11月,九寨沟。


11月,河北。


蒋得好:跟第一本比,哪个更难做?

白杉:这一本。但各有各的不同时期的不同困惑。第一本虽然经验少,但无所顾忌。两年后,自己虽在成长,但却更"纠结"了,顾及的东西反而多了,做第二本书的时候,最要命的是我丢掉了30多g的照片。乐趣也在这,充满了挑战和可能。

 

蒋得好:出书过程中最大的困难是什么?

白杉:自我否定的"念经"过程。

 


12月,北京。



《31》书影。




 采编:蒋得好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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